第516章 是当路君啊(第2页)
要不就是,“娘的,伺候一个姑奶奶,还得伺候月内!”
若受不了了,就开始吩咐他的小弟,“去,去蓟城,去把周延年叫来!”
那小弟先是应了,转头又问,“请周将军来,若周将军问起,末将怎么说?还请将军明示啊。”
裴孝廉龇牙咧嘴地就要去打,“娘的!叫他来伺候月内!”
小七和槿娘闻声便在帐子里笑,谁叫裴孝廉从前一个劲儿地欺负她们姐妹,如今呢,这世间本就有因果,当真是不信不行。
有槿娘在一旁守着,小七心里踏实许多,因而虽还住在大营东北角,也仍旧能听得周遭妓子的轻吟笑骂,但总算能阖上眸子睡下。
她睡得并不踏实,一闭眼就想起那纷飞的战火,想起那四溅的血光,想起那凄厉的喊叫,想起那一路无人收敛的骸骨,想起那祭台的砍刀,想起那骇人的一箭,想起那高楼的坠落,也想起隔壁帐里那似野兽一样悚然的妓子,才要睡去便乍然惊醒,再要睡去复又骇得醒来。
槿娘轻轻拍打着她,似哄着受了惊的孩童,“小七,睡吧,姐姐在呢。”
她不敢睡,便在槿娘手心一笔一画地写了一串字,写下一个字,槿娘便轻轻读一个字。
她写完了,槿娘也读完了。
“我,怕。”
“要,叫,醒,我。”
槿娘含泪点头,笑着哄她,“小七不怕,有事我便叫你。”
是,有槿娘在,她不怕。
她偎在槿娘怀里,闻着那清甜的奶香,紧紧抱住槿娘的胳臂,困得再支撑不住了,便也闭紧眸子睡去,睡着了也不肯松手。
暗夜里她的眼泪打湿了槿娘的衣袍,许久过去,还能听见槿娘低低的叹息。
这半年啊,这半年都没怎么好好地合过眼,真是要把人熬垮了,她沉沉地睡去,这一睡便不知睡了多久。
梦里醉了酒。
梦里星依云渚,珠玑四溅。
梦里小桃灼灼,金风玉露。
梦里柔情似水,佳期如梦。
梦里团花簇锦,如火如荼。
梦里他油煎火燎,单刀直入。
梦里他犁庭扫穴,无休也无止。
青瓦楼的雕花长案上曾疼得她摧心裂肝,欲死不能,但梦里不疼。
梦里的人缠绵悱恻,十分温柔,温柔的也没有个尽头。
梦里她周身燥热,那人也里外滚烫。
梦里她几乎要春潮涌动,似登云巅。